意识的空间 第一章 年龄困惑                    鄱阳湖畔，小镇迎来晨曦初露。    镇政府办事员常有欢骑着一辆电动助力车刚驶进机关大院门口，便被传达室的老张师傅迎面叫住。随即，老张师傅从门房里拿出一份外调公涵和一份信访资料交到常有欢手里，说是办公室主任传话，让他想尽一切办法完成此项调查任务。    资料上记载，有位名叫迟高峰的当事人，属于本镇居民。他的实际年龄早已超过退休范畴，却因为证明材料不齐全，一直无法办理退休手续。因此，当事人迫切希望镇政府派出一名专业人士，与有关单位进行协调，尽快完善所需的证明材料，促成退休事宜顺利进行下去。资料后面还标注有当事人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老张师傅估摸着常有欢已看完了资料，马上往前靠近一步，用比较讨好的语气说道：“常干事！这个人我见过，来过几次，对他印象比较深刻。我怀疑他这里可能有问题！”老张指住自己的脑袋，转了几圈手指解释道：“主要是语言表达能力欠佳。最关键的是，他看上去很年轻，根本不象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反差太大。看来，常干事要想办好这件事，恐怕得多费点心了！”    闻听此言，常有欢稍微皱了皱眉。他倒不是嫌弃当事人有什么智障问题，而是“常干事”这种称谓让他颇为不爽。本来，他做了二、三十年的科员，论资排辈最起码也应该升级为副职干部了！但常言说：性格决定命运！他是那种比较随和的人；与世无争、得过且过，给人的感觉就是毫无上进心，自然就没有什么令人称赞的骄人业绩，所以得不到上级领导的赏识。不过他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不管上级下达的仼何指令，他都能圆满完成。倘若给他升了职，那些令人头疼的工作琐事，又由谁来完成呢？或者说，又有谁比他做得更加出色呢？    当然，这也许是职场中的个别现象，抑或是带有某种潜规则的成份在里面。但常有欢非但不计较，反而乐此不疲、任劳任怨去做这些蒜皮小事。因为从中经常可以获得一种助人为乐的成就感。所以，久而久之，领导们也乐意将这些琐碎杂事都推托给他去处理，自己落个清闲悠哉。然而有些同事却以此逗乐打趣，借题发挥戏称他为“常干事”，同时衍伸出:只有常“干事”，方得常“有欢”。类似这等阴阳怪气、拿腔捏调的玩笑话，常常逗得大家嘻笑颜开。除非是白痴，任谁也听得出这些话中所包含的喻意，也就难怪他如梗在喉一般，格外闹心了！但没办法，父母给老大取名叫有旺；老二叫有喜；有欢是给女儿准备的，临到他出生便安在他头上了！既然姓名不便更改、职位无法变通，他只能选则勉强接受，只要别人不在语气上刻意宣染就行了！    常有欢瞟了一眼老张师傅，眼神里就包含着这种审视的意味。但他随即满脸堆笑，抽出一支烟递给老张，以此表达谢意。他也不下车，直接骑到车棚，然后拿着外调公涵上到二楼的会计室，领了一笔经费就骑车出门了！    当事人迟高峰的家离镇政府比较远，倒是离常有欢家的老宅有点近，同在一条街上，比较熟门熟路。没费多大周折，他很快找到了当事人的住处。咋一见面。若不是老张师傅的事先说明，常有欢也很难相信，眼前之人未必就是六十多岁的迟高峰。因为这种年龄反差太悬殊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被对方愚弄，或者是被蒙骗了。    常有欢年近五旬，头发开始变得稀疏起来。额头上已呈现谢顶的趋势；脸部肌肤也不可抗拒的被岁月刻上了几道细微的皱纹，皮肤颇显粗糙。可反观眼前此人，居然是黑发茂密、面相洁净，笑起来还略带一点阳光帅气；身板挺直、腿脚利索，完全就是一幅三十多岁年轻小伙的青春形象，与他形成艳眀对比。    他曾经阅读过一篇报道，说是在国外有位身材矮小的妇女，十几岁时，便停止了增长发育，几十年来一直保持着当年少女般的体形与相貌。莫非，眼前之人也是相同的原因？那么，这究竟是属于一种病态？还是跟某种神秘现象有关呢？再或许是他本人为了提前退休，找内部关系修改了实际年龄？    他又打量了一眼对方的穿着，发现迟高峰全身一套蓝色运动装，虽然洗得干干净净，但样式老旧，便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若是当真有门路修改年龄，凭此能耐，何愁办不成退休手续？又何必让自己横插一杠子？他自己又缘何如此寒酸？    迟高峰家的房子与镇上其它老宅差不多，两层楼的预制板结构，楼上住人，楼下则改装成门面做生意，目前租给一户外地人做副食买卖。通过近一步的深入了解，常有欢得知他本人只是依靠门面租金维持生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经济来源，这就难怪他家里显得比较简陋了。    从迟高峰断断续续且语无论次的对话中，常有欢总结了个大概情况。但他不认为对方是智障，而是由于很少与人交流，说话有点钝口拙腮罢了。再加上有一点大舌头，意思表达起来更加含糊不清。    “这样吧！把你手头申办退休的所有证件给我检查一下，看看具体还缺少哪方面的证明材料。”常有欢觉得和这种人交流有些吃力，打算再从侧面去打听一些当事人的详细情况。他仍然怀疑对方的年龄有假，而且假得离谱，很有必要从别的渠道彻底调查一番。但同时，他也明白了上级领导为什么让他来处理这件比较棘手的事情。    当事人迟高峰从拒子抽屉里拿出一封透明文件袋放在写字台桌面上，然后用手指着说道：“这是！都在！”    常有欢从袋子里拿出所有的证件与表格等材料，一件件认真查看，发现缺少关于社保方面的所需物件。“怪不得手续难办哩！少了关键性的东西！”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告诉对方原因所在。    看了一会儿，常有欢掏出手机，将资料挨个拍了照片。接着挑出户口本、身份证等原材料放入袋中，转身递给迟高峰。其余的，他整理了一番，全都收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然后起身就告辞了。    “我真羡慕你！保养得这么年轻！”下了楼梯，常有欢表示亲呢地搂了一把迟高峰的肩膀，一语双关地笑着道。随即又拍了拍身上的包，接着说道：“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办妥当的！等着我的联系好了！”说着，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新】意识的空间j　　【P】意识的空间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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